从年中到年初,我是在佛罗里达的监狱中度过的,在那里我遇到了大名鼎鼎黑手*首领詹姆斯·“惠泰”·巴尔杰。
人们对惠泰的种种事迹和传说着迷不已,他是活动于波士顿的爱尔兰籍黑帮老大,多年逃脱警方的追捕,杀人无数。他是FBI的线人,专向警方提供竞争对手的情报。
我当然知道ColemanII是一处特殊监狱——一个“安全”的地方,里面住满了告密者、前任警察、前帮派分子(犯人们宁愿故意关禁闭,好让自己能安全点)。同性恋、性犯罪者都可以在院子里自由走动。在普通的联邦监狱中,这种人是很容易面临被打、被扎或是被掐死的境地的。
当我第一次见到惠泰,我竟然没有认出来他。他看起来就是一个面色苍白,头发稀疏,坐在轮椅里的老头。我当时想,这也许是个娈童者吧。我绝对不能把面前的这个老头跟抢银行、杀人,或是任何让人胆战心惊的犯罪案联系在一起。
Sid,前雅利安兄弟会成员,光头,脑袋上满是纹身,有一撇小胡子,牙都掉光了。他推着惠泰的轮椅,我当时也猜Sid是在向这个娈童者敲诈钱财,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角色。
但是那天晚些时候,一个前纳粹矮骑手拦住我说,“嘿,我听说惠泰在那边,太激动了!”
第一天晚上,当Sid推着他去吃晚饭,许多狱友都在讨论这个新来的。“快看!那是惠泰!”他们纷纷大叫着。但是并没有人走过去向他要签名照或是攀谈。这个人现在是虚弱的,他的姿势都好像是在向其他人说:离我远点。
惠泰尽管不希望被人打扰,但是那天晚上当他的轮椅经过我的桌子出食堂时,我对他说,“车不错,惠泰!”他报以了一个阴森森的微笑。
30几天以后,我被安置在跟惠泰同一个单元里,我与他之间只隔了一间牢房。
惠泰并不找人攀谈,我只见他笑过两次。大多数时间,他都坐在轮椅上距离电视很近的地方,带着一种紧张的表情。有时,他会趁人家别人时溜进人家牢房中(这在普通监狱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因为那里的黑帮需要你随时穿戴整齐,时刻为战斗做好准备。)
有一天,惠泰在院子里打盹,一个瘾君子和一个贩卖二手鞋的骗子偷偷在他后面试图要脱下他的鞋。“嘿!住手!”我大喊道,“他还没死呢”。我们都笑了,惠特也继续睡。
回到牢房里,惠泰终于肯跟别人讲讲他的故事了。他说他经常把一些文件和照片备份,他称当他在恶魔岛时,他们给他喂了迷幻药。
Lawrence告诉我惠泰经常做噩梦惊醒、尖叫。惠特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他在害怕什么。而监狱中的精神病医生给他建议时,他也怒目以对。现在我想想,惠泰平时的态度和举止还真让我想起来一个叫MikeyRhodes的小孩儿。他出生在一个不太正常的贫穷家庭里,小的时候就遭到虐待,而他日后的生活也是在这样阴沉沉的状态中度过的。我见到他后过了6年,他便被人谋杀,丢到了密西西比河里。这也是惠泰给我的印象:一个有故事,满面阴森的男人。
*NathanielLindell,40岁。曾因谋杀在年入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