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说,余华的《活着》是一部悲情小说,写尽了一个人从出生到老去、从懵懂到成熟、从蹒跚学步再到踽踽独行的苦难史,人生沉浮,沧海桑田,总有看不到尽头的无助与绝望。
主人公富贵含着金汤匙出生,少年时无忧无虑,青年时败光家产、气死父亲,再到被抓当壮丁,死母亲,死妻子,死儿女,最终只身一人与老牛为伴。大家以为他活着如行尸走肉,事实上,他却活得踏实又安然。
大起大悲后看清自己,大起大落后窥透人生。
作者余华写完《活着》后坦言,一个人的伟大,在于他什么都失去了,依然还能友好地对待这个世界,没有一句抱怨的话。
因此,读《活着》,不只有悲情,还有那份对生的韧劲与坦然。这篇文章,我摘录原著中的5句话与大家分享。人生再苦,也应该活出人的体面。
01
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
《活着》出版后,立即风靡全国,之后被译成多国文字,在世界风靡。为此,作者余华写了好几个自序,每翻译成一种语言,他就写一个序;每一个序里,他都写了这句话。
显然,余华不是在凑字数,而是反复强调一个真理:人这一辈子谁也不知道会遭遇什么样的境遇,富贵不能富一生,贫穷也不会穷一世,重要的是,我们始终能怀踹着对生活的热情,不负人生,不负韶华。
有些人是投胎好手,一出生就珠宝满身,财富遍地,无需为生计担忧,但金钱上的富足,弥补不了他们在精神上的空虚。比如四大名著之一《红楼梦》中的贾宝玉,即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依然改变不了他悲怆的心路历程,最终家破人亡后出家为僧。
也有一些人,没有好的出身,也没有广泛的人脉网,但通过不断努力,从而改变了自己的境遇。在小说《红与黑》中,于连出身低微,家人不是打就是嘲笑,但他坚持自我提升,发奋图强,后来当上家庭教师,过上了一种与哥哥们完全不一样的生活。
富与穷从来都不是绝对的,就像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静止的一样。当你拥有时,心怀感恩;当你失去时,心怀正念,每一种经历都在教你如何更好地生活。
因而,人活着就应该单纯点,不要执念过去,不用在乎别人,只在乎当下活的状态。毕竟,在生这一权利上,老天是公平的,不管是花天酒地,还是灯下独坐,你都在消磨这长长的一生。
尊重“活”这一状态,人才会尽力过好每一天。
02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快乐,也没有什么比活着更艰辛。
在人生这场修行里,没有平坦顺遂,只有荆棘丛生。要想活下去,注定要穿山走林。
故事里,主人公徐福贵前半生里春风如意,靠着家大业大,娶了城里米行老板的千金,黄赌双管齐下,每天昏天暗地,不知家门在何处。
此时,活对他来说,是一种恣意潇洒,快活似神仙。
但好景不长。因为染上赌瘾,富贵只用了几年时间,就败光了几代人的积累,把全家人推到了忍饥挨饿的赤贫线上。
从前,他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他做牛做马都填不饱一家人的肚子。
活着,如此艰辛。
败光家产后,富贵想过上吊,一死了之,但几番思考后,他选择活下去。后来,父亲被他气死,自己又被抓去当壮丁,在枪林弹雨与极度饥寒中,他想过死,但生的愿望又战胜了一切。
每次要死的时候,他想到了自己的不甘,不能就这么白白死掉;他还想到了对他不离不弃的家人,即使艰难,他们依然给他温暖;他甚至想到了这个阳光明媚的世界,只要早上一睁开眼,就能看到火红的太阳……
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就有亲人毫无索取的关爱。这些,都是活着的快乐,无关金钱,无关磨难。
哲学家加缪在《局外人》中说过:
没有对生活绝望,就不会爱生活。
活本身就是个中性词,不管你给它注入了什么,它都静静地流淌着。如果你感受到的是折磨,它就是艰辛的;如果感受到的是欢愉,它就是快乐的。认清这一本质后,你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热爱生活的强者。
03
做人不能忘记四条,话不要说错,床不要睡错,门槛不要踏错,口袋不要摸错。
几十年后,富贵失去了所有亲人,孤零零地在田里犁田。他听到旁边两个年轻女人边插秧边聊天,聊的是村里最能干的男人。
一个女人说:
“他挣的钱,一半用在自己女人身上,一半用在别人的女人身上。”
经历沧桑的富贵抿着嘴,插嘴说了一句:做人,话不要说错,床不要睡错,门槛不要踏错,口袋不要摸错。
一句话,做人要有原则。
年少时,富贵骂父亲,骂妻女,用最恶毒的话伤他们的心;沉迷青楼,光天化日下骑妓女过街;在城里吃喝玩乐,经常几个月不归家;妄想发大财,一心扑在赌博上……一串串荒唐事,恶贯满盈,完全失去了做人的原则。
短短几年,他便掏空了家底。正所谓物极必反,接下来长长的几十年里,富贵都在煎熬中为曾经的荒唐赎罪,历经种种磨难,生离死别,才得以把人生信条一个个重拾起来,组成一个完整的人生。
至此,曾经浪荡不羁的阔少爷富贵,完成了自我救赎。
作家刘墉在《你不可不知的人性》中说过:
“尽管我们无法脱离禽兽般人性的弱点,我们仍然试着走向崇高的超人。”
没有人生来就完美无缺,所以我们一生都走在完善自我的道路上。过程虽然艰辛,觉悟也有早有晚,但只要能调转头来,抛弃曾经那个卑劣的自我,重新把握人生的度,生活依然可以否极泰来。
人可以犯错,但犯错后,你是一走到底,还是知错就改,便决定了你的命运。
04
检验一个人的标准,就是看他把时间放在了哪儿。别自欺欺人;当生命走到尽头,只有时间不会撒谎。
如果把人生看作一场比赛,那么出生是起点,死亡是终点,过程便是长长的跑道。你能跑多远,跑多久,就看你的时间花在哪里。
如果你只是想得过且过,今朝有酒今朝醉,那么你的起点便是终点,过程短到可以忽略不计,因为你把时间都花在了浑浑噩噩上。
前半生里,富贵也是如此,每天花天酒地,赌红眼时分不清东西南北。所以,他年老之后回忆起那段岁月,朦朦胧胧,恍如隔世。
历经磨难后,他学会了慢慢生活,把每一分每一秒都花在体味人生上。虽然亲人都已离世,但他有的是回忆,有回忆,就有幸福。他甚至把牛叫唤成亲人的名字,好似他们都还活在身边。
后半生里,因为焦点都在生活上,富贵的生命被拉得很长,别人以为他孤独寂寞,行将就木,而他躲在时间里恬淡惬意,活过一春又一秋。
其实,很多人都活成了前半生的富贵。
为了名利二字,宁愿把时间都花在应酬与阿谀上;为了富贵二字,宁愿牺牲自己的健康而日夜兼程;忙着蝇营狗苟,忙着风花雪月,从未留下一点时间想想自己的真实需求。
人,总要放下脚步想想自己。
喜欢看风景,就多多去旅行,即使做不成旅行家,也可以成为一名资深的背包客;爱好画画,就去多多写生,即使做不成画家,也可以成为一名文艺雅士;热爱生活,就多看看阳光,眼睛里全是星星点点,没了晦涩阴影......你的时间在哪里,你的成就就在哪里。
重读《活着》,就如重走一遍人生路。
也许,我们依然困苦,但活就是最大的幸运。让我们心怀感恩,以更豁达的心态迎接新的一天。
(我是
忆子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