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张善若(张宁)，美国加州理工州立大学*治学系教授；
景怀斌，中山大学*治与公共事务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国家治理的理解和原则取决于一个社会在历史中形成的关于国家的*治文化。早期中国社会形态造就的伦理化治理方式与*权兴亡替代现象，形成了以“德命”隐喻为表征的中国式*治文化，即国家兴亡取决于统治者践行“天道”的德*行为。在当代中国*治发展过程中，“天道”理念已为“人民”理念置换。“德命”隐喻蕴含着中国国家治理几个基本特征：家国一体的命运共同体、心理契约性质的合法性观念、社会治理中的国家利益原则、合法性与有效性的双重治理目标。这与西方“*治—行*二分”的公共管理模式不同，构成了解释中国国家治理的基本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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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在*治社会学的角度看来，构成社会秩序的要素有共享的意义、社会规范、权威存在、组织和社会互动网络。其中，共享的意义主要指*治文化，乃是社会共享的观念基础、思想纽带和精神基础。*治文化一般指一个*治体系所持有的*治价值与习惯取向，是*治制度、*治运作、和*治行为在思想、观念、态度等层面的依托与体现。由于不同*治文化意义构建不同，国家治理模式也由此产生重要的差异。因此，根本把握一个国家的治理模式特征，不能不从*治文化层面进行。
笔者认为，中国历久弥新的“德命”隐喻概括地表征了传统中国*治文化对国家的理解，蕴含着独特的国家治理逻辑。虽然早期中国并没有现代意义的国家观，但国家治理的结构、制度和运作早已存在。中国古典*治思想将*权看作“德命”，将其兴衰与执*者“德性”的强弱联系起来，为*权合法性和治理有效性提供了价值观和论证方式。这一套观念、论证方式和理论表述，至今仍被广泛应用在中国的**、*府、精英、媒体、民众等*治行为者的思考和讨论当中，对中国社会的现在与未来持续地发挥着“形塑”作用。因此，“德命”隐喻的基本内容和构架及其现代发展，是理解中国*治文化以及从内在脉络理解中国国家治理的必要视野。
本文讨论的内容有三：首先，分析中国*治文化中*权合法性的理解，即“德命”基本内容与框架；其次，考察在现当代中国*治发展中，“德命”的“天道”基础如何为“人民”理念置换；最后，讨论“德命”隐喻所蕴含的国家治理理论启示。
本文将在“古今中西”的分析框架下对这几个问题进行讨论。自近代中国与西方接触开始，中国社会及其认知不可避免地在古与今、西与中的框架中展开。在中国快速发展的今天，对“过去、现在、未来”相互关系的思考尤为重要。故而，对中国社会的考察，既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