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的印记告诉我
爷爷的驴车
曾停放在麦草房前，歇脚
低矮的土屋，雨后泥泞的路
儿时的我走得好累
七十年前
我爷爷健硕的牙齿
咀嚼枯瘦的干粮
干瘦的驴，嘲笑他的饥饿
苹果和南瓜留给弱者充饥
破损的饭碗
一双木质的筷子
并不在意咸淡
却把苦涩送到他的嘴里
我是父亲的长子
被岁月挪用的十五年
留给我落满补丁的记忆
受益于对知识的好奇
在一九七八年的黑板上
我终于画出一列
父亲为之奋斗一生的列车
一个持有半票的孩子
即将乘坐
开往八十年代的绿皮车
因为是童年
那些合乎逻辑的往事
为我编制了美梦
纸质的糖票没有一丝甜味儿
仅剩的一点布票
只够缝补
肩膀、膝盖和臀部
尊严和耻辱都需要遮羞
同样因为是童年
心灵没有身高
站在屋顶
就连炊烟都比我飞得遥远
看不到村外
最高的也只是伊犁的白杨
一个匪夷所思的成绩
期待赶考岁月
通风，需要打开门窗
改革，需要更加开放
发现美是从我的故乡
我从四季的轮回
和渐行渐远的岁月驿站
看到柳暗花明
又一个春天苏醒了
我开始长大
从那时起
缕缕春风自东方吹来
让这片土地在温暖中绚烂如花
俯瞰人间，疆域辽阔
沸腾的群山驰骋在西部原野
放飞的梦想让我掠过大地
我看到啦
横卧在大地的天山呦
你的冰峰雪岭，像一把天琴的主弦
弹奏出伟大时代的高亢旋律
巍峨雄伟的昆仑山啊
你的亘古谜团是千年胡杨的眷恋
深爱足下的春绿秋*，岁月流淌
美如画卷的阿尔泰山
你的碧水清泉是天马神驹的摇篮
让阿肯的情歌在马背上传唱
悠悠长河塔里木呦
你的沧桑波涛激荡着萨塔尔的缠绵
维吾尔人的梦想不再是挂在墙上的壁毯
……
节选自《民族文学》汉文版年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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