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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3/27 9:28:00

总第87期

翁新京女士的文章,把我们带进了一个美好而又遗憾的故事。两个素昧平生的青年男女,却四次邂逅,是多么的神奇,又是多么有缘。第一次邂逅,刚刚踏入社会的姑娘心存戒备,把自己包裹得滴水不漏,而到最后又不得已和小伙子搭上话,看来,小伙子不折不挠的付出,还是有所斩获的。只可惜只有四次邂逅,假设再有四次邂逅,其结局不知会是怎样。俗话说:“百年修来同船渡,千年修来共枕眠。”同渡一条船要“修”一百年。两个素不相识的男女,能够四次不期而遇,前世该修多少年呢?我们姑且不论这说法带有多少主观的意愿,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确是有缘啊!曾经萍水相逢,最终萍水样错过,应该是有缘无分吧。冥冥之中应了那句话“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但是,竟能终身隐动于怀,说明当年作者还是读懂了小伙儿的心意的。为小伙子惋惜,也为小伙子能遇上善良慈悲的这样一位女性感到庆幸。回首青春年代,谁没有遗憾,谁没有难忘之人?唉,人生大抵这样……

一段青春的插曲

翁新京

大千世界,人海茫茫,行色匆匆,擦肩而过。在人生路途中,会邂逅一些人,往往是瞬间即逝,似流星划过,消失在生命的长河里,不会溅起多少回忆的浪花。然而,在那遥远的年代,有这样一个人,我曾在不长的时间里与他邂逅四次,之后他就永远消失在我的视线中。四十多年过去,至今我们彼此不知姓甚名谁,做何工作,家住哪里。好些年前,我曾萌发去打听一下的念头,但是没有他的任何信息。我没有其他任何想法,只想知道他还好吗。因为我与他四次邂逅中,出于自己的年轻无知,清高傲慢、固执偏见,曾那样深深伤害过他。当自己有了一些人生阅历后,就有了深深地内疚,很想对他说一句“对不起!”但愿他被我挫伤的自尊心和自信心,不至于让他产生心理阴影,影响他从那以后的生活。最近我读了一篇题为《看别人,其实就是在读自己》的文章,其中有这样一段话:“内心防备的自己,在不熟悉的世界里会自我保护。或许会错失很多的缘分,但是却能够让不安的自己变得安心。”这是我年轻时面对陌生异性的真实写照。即便如此,我还是想写出这段经历,希望他能看到这篇文章,还能认出我,知道我当时和后来的想法。但愿,他以此释怀,我就此了然。第一次邂逅时光倒回到年国庆节。我刚从内江铁路技术学校中师语文班毕业,分配到内江铁路机务段子弟校工作一个多月。当时我二十出头没有谈过恋爱,还是“一张白纸”,只是那之前却也曾无意之间给别人的人生“涂鸦”。时值国庆放假,一位分配到川黔线上一所铁路子弟校工作的要好同班女同学,回自贡方向的家里过节,往返时都在我这里短暂停留。节后我送这位同学返程。那天下午,我俩去内江火车站。机务段距离火车站有好几里路,因为火车头要进出机务段,机务段有一条铁道线直通火车站,我们平时去车站就抄近道走铁道线,还可以直接上站台。这一天我们仍然和往常一样走这条线路。当我俩走近站台远远望去时,站台上似乎不见什么人候车。走上站台一看,候车乘客寥寥无几,与以往热闹景象大相径庭,不免有些纳闷。我俩刚放下手里的东西直起腰身,突然听到一阵厉声呵斥:“谁让你们从这儿进站的?出去!从检票口进站!……”我循声望去,只见两个身穿铁路风衣制服,戴着红袖章,挎着长枪的男人快速朝我们跑过来,跑在前面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儿,就是他在呵斥我们,跑在后面的人约莫三十来岁,他没有吭声。“家里有粮,心中不慌”。我俩是铁路职工,手里有免票,心中也不慌,等他们跑到我俩身边时,我毫不示弱大声反驳:“为什么?我们平时都是从这儿进站!你看那边站台还有几个人,你怎么不去吆喝他们?专门欺负我们?”我瞪着他,估计那时我的脸色也相当难看。那小伙儿低头看了我一眼,突然笑了,眼里似乎闪过一道光亮。他和颜悦色解释说:“现在是特殊时期,与平时不一样。”然后他转身对同伴轻声说了句:“算了吧!”接着对我俩说:“那你们就在这候车吧。”随即他们就到站台别处执勤去了。列车启动,送走同学后,我在站台上沿着来路返回。只见那个执勤小伙儿一人迎面朝我走来,此时他一脸灿烂,走到我身边站住后,边笑边点头对我说:“我发现你这个人还挺厉害呢!”我一言不发,扭头扬长而去,心里还恨恨的,余怒未消。后来我才知道,那些天火车站之所以戒备森严,是因为毛主席逝世,全国形势紧张,铁路运输部门如临大敌。第二次邂逅那个金秋十月,粉碎“四人帮”的消息很快传来,举国欢庆。内江市和其他地方一样,举行盛大规模庆祝游行,那天我们学校全体师生跟随机务段职工游行队伍一起,到火车站广场与其他铁路单位游行队伍会合,然后去市里统一参加庆祝活动。每个单位都扎了彩车,机务段的彩车是逼真的火车头造型。内江铁路十来个单位组成的游行队伍浩浩荡荡向城里进发了。走在最前面的是彩旗队,彩旗队大概是由各单位挑选出来的好几十名男青年组成。彩旗队从我们面前经过,那时我是班主任正站在我班学生队列前面。突然,我发现那个小伙儿也在彩旗队里,此时他正举着彩旗,神气活现,笑容满面,边走边目不转睛看着我,我和他对视一下立即冷若冰霜,马上扭过头去不再看他。站在我身旁的一位年长于我的女同事忽然有些惊异地对我说:“小翁,你看!你看!彩旗队有个小伙儿一直看着你在笑!还侧过头看你呢!”我仍没有回头看他。同事问我:“你认识他呀?小伙儿挺帅的!”我当然回答不认识他。同事意味深长的笑了。这次我看清了小伙儿的形象,身高适中,不胖不瘦,肤色稍黑,五官端正,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两道剑眉,眼眶深邃,不算很大的眼睛炯炯有神。然而我的心中并没有激起一丝波澜,甚至还想着那天他的不是,加之我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对陌生异性的戒备心理,因此无法对他产生好感。这两次邂逅很快我就淡忘了。第三次邂逅转眼大半年过去,年暑假来到了。这个暑假我要做一件意义重大的事情,就是利用我在铁路工作之便,陪同母亲回到她阔别24年的故乡湖南探亲。我在北京出生,也从未回过故乡湖南,尤其想到命运坎坷,历经苦难的母亲终于可以重返故乡,就要实现多年夙愿,我的心情也迫切而激动。7月下旬的一天,我陪同母亲从内江启程去湖南,那时没有直达湖南的列车,要去重庆转车。我和母亲一道来到内江火车站准备乘开往重庆的列车。在站台上,我远远看到车厢门口有一群人似乎正等待上车,我没在意与母亲走过去准备登上列车。此时,一个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你到哪儿去啊?”我转头一看,又是那小伙儿!他仍是那样盯着我笑着,仿佛遇到老熟人一般。我依旧不理睬,转过头进了车厢,找到座位和母亲坐在一起。片刻就要发车了,透过车窗我看到车门口那群人也上车进了别的车厢。列车开动几分钟之后,那小伙儿却来到我们座位旁,坐在我对面的空位上。他望着我依然笑着再次问道:“你去哪儿啊?”因为母亲在身旁,虽然并没留意他,母亲可能以为我遇到铁路上的熟人,我不好再次装聋作哑,只好敷衍他说:“去重庆。”“去重庆干啥呢?”“回家。”他笑声更响亮了:“你乱说!我家就在重庆,我每个星期都要跑通勤,怎么从来没看到过你?”“跑通勤”是铁路人的术语,即职工周末乘火车在单位和家里往返。我无言以对,面部表情依然冷漠。他见我不说话,就絮絮叨叨自己找话说,似乎我不是陌生人而是他的老友。他说这次是和同事们去永川出差,需要一段时间,还说起每周跑通勤的一些见闻。那几年铁路上陆续招工进了一大批重庆知青,很多人分配在内江铁路各个单位,他应该就是其中之一。我看他年龄,大约是老三届初中生。过了不知多久,那边车厢一个同伴跑过来叫他说有事儿了,他立即起身对我说:“那我过去了!”我没吭声,也没看他,他就和同伴一起离去了。这次偶遇,我最多和他说了三五句话,都是回答他的问题。第四次邂逅年末到了,元旦在即。应那位在川黔线工作的同学好友一再邀请,我准备利用假日去看望她。一放假我就兴致勃勃去看好友,辗转乘坐了八九个小时火车到了好友学校。我在好友那儿住了两晚,因为好友遇到情感上的一些纠葛,这两晚我俩谈心和聊天到凌晨两三点。我返程坐清晨五六点的火车,我俩四点不到就起床,睡眼惺忪还得走一段长长的路才能到火车站。好友送我上车,列车刚一启动,我睡意来袭,随即趴在桌上沉沉睡去。两三个小时后,列车到达重庆站停靠了一二十分钟,我仍在熟睡之中全然不知。列车又继续行驶了三个来小时到达永川车站停靠,这时我才醒来。永川站是一个比较大的车站,下车乘客比较多,我身边和对面的座位都空了。正在此时,只见那个小伙儿从过道里迎面走来,手里拿着空茶缸准备去续水。瞬间他也看到我了,刹那之间他的眼神充满了惊喜,笑意盈盈几步走过来,放下手中的茶缸,坐在我对面,却并未坐到我身边。他这一坐,三个来小时再没起身,也没去给空茶杯续水,直到内江下车,他好像担心自己一转身,我会立马“消失在人海”。他坐下后还是那样的眼神盯着我笑着问:“你又去哪儿了?”“去重庆了。”我的回答冷冰冰。他撇撇嘴:“你又乱说!我刚才在重庆上车怎么没看到你?”我又是无话可说,沉默不语。“又乱说”成了他对我说话的口头禅,我确实没有对他说过一句关于我真实情况的实话,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这次他显得很兴奋,大概是因为终于找到机会和我说话了。自然是他说得多问得多,我只是应付他而已。至今,我还记得几个细节。在交谈中,他说:“你肯定没有票!”他是指的铁路免票,我回答当然有。他说:“那你拿给我看看?”我说凭什么?你又不是列车员查票!我知道他的心思,因为铁路免票上有乘车人姓名、年龄、单位等信息,他想知道。他一计不成又生二计,想侧面了解我的年龄。他问我:“你是那个年级的?”我说是初66级。这次他笑出声了,指着我说:“你又乱说!我看你顶了天是小学66级的!”我又不说话了。他不断寻找话题,比如指着我脚上的皮鞋说:“你这双皮鞋是新款,肯定不是在内江买的!是不是让列车员在上海买的?”我不置可否,认为没必要回答这类问题。从永川到内江的三个来小时车程,我始终对他敷衍了事,没有主动和他说一句话,全是被动回答他的问题,而且几乎没有真话,态度一直是冷冰冰的。不知当时他作何想,现在想来“剃头挑子一头热”的感觉,应该还是很难受的。也许他会伤感想,“我这个人难道让姑娘这么讨厌?”其实不然,他言谈举止也还得体,无任何行为不端,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小伙儿。只是他不幸遇上我这个不近人情的姑娘。不知不觉中列车到达内江站。下车时车厢里人比较多,他走在我前面,中间隔了几个人,他几次回头看看我,我避开他的视线。踏上站台后,我们就分道扬镳,各走一方。在站台上他最后一次看看我,还是那样的眼神。我扭过头去不看他,依旧沿着站台,顺着铁道,朝着机务段方向头也不回走了。这段“奇遇”,起源于此,终结于此,这个故事在内江火车站划了一个圈。我的生活继续着,恋爱、结婚、生子,忙于工作和家庭,疲于生存和责任,那段往事逐渐淡忘。十多年后,不知为何事触动,蓦然回首往事,想起了那个小伙儿,才猛然感觉到他真正消失在茫茫人海,杳无踪迹了……多年来不由种种揣测在心头缠绕……唯有一个祈愿在心中祝福:别来无恙,幸福安康!(完)

▲作者近照

翁新京女,年1月生于北京海淀区,年12月随父母支援西南三线建设到四川省内江市白马电建三公司,年7月在内江市白马五中毕业,同年下乡到四川省乐至县石佛区泰来公社,年招生进四川内江铁路技术学校,年毕业,后期成人教育毕业于内江教育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先后在内江铁路机务段子弟学校、重庆铁路中学和内江铁路中学任语文教师,年退休后定居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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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望全市各县(市)区文友,以及内江籍的外地文友和曾在内江工作、学习、生活过的文友,尤其是曾经上山下乡的内江知青和下乡在内江的外地知青文友,踊跃赐稿。文稿以记叙和议论之随笔散文为主,注重故事性和细节化,力求可读性强,原则上不超过伍千字,并附两百字内的作者简介和与文章相关的照片,以电子文档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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